【庄陆】夜与晨曦
谢谢所有看过这篇文章的朋友
文末后记中提到的老庄庄老师已经过世了
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没有病痛
希望他的家人平安幸福
2021/1/23
夜与晨曦
一.
暗夜与晨曦,相隔只一个黎明。
二.
陆晨曦病了。
连做了四台手术,两台肺癌,一台心包穿刺,一台CO中毒。中午刚出手术室,下午就从医生,变成了重感冒病患。
庄恕回到家的时候,已经快要黑天。
“晨曦?在家吗?”
陆晨曦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,只感觉头重脑轻,一动也不想动。
庄恕寻着声进来,点亮灯,就看见她藏在被子里,露出半张红红的脸和乱七八糟的头发。
“庄恕,你回来啦······”哑着的声音。
被角被人掀开了一小块,额头上多了什么冰冰凉的东西。下意识一抓,熟悉的触感告诉她,是庄恕的手。
“发烧了?”
“嗯······应该是吧,我中午到现在也刚睡醒。哎你别收回手,你手太凉了,正好用你的手给我冰冰额头我再给你焐焐手·······”
庄恕正经反应了一秒才理解了陆晨曦支支吾吾的大长句子。
“乖,我去给你那个体温计,然后去厨房煮点粥,一会儿就回来。”顺了顺她的留海,又替她把被子盖好,这才放心。
三.
把虾线剔净,在大米里掺了些陆晨曦妈妈上次留的红豆和薏米,又放了干贝,一边用小火煮上,一边给家里的小病患弄糖盐水。本来都已经按比例配好了的,但转念想想自己上次喝时龇牙咧嘴的体验,怕她闹脾气不肯喝,只好上冰箱里翻出了杨羽做的玫瑰花酱,添了两勺。又挤了半个柠檬,权当补充维C。忙完了这些再刷完碗,锅里面已经咕嘟咕嘟响起来了。借着热粥的白气,往里加了蔬菜和调料,盖上锅盖,小火慢慢焖着。把火关掉的时候,糖盐水也晾得不那么烫了。临了,怕着小祖宗觉得粥没味道,特特地加了酱油和雨露进去调味。煞费苦心。
四.
拿着托盘端进去,打开灯“陆院长,起来吃饭了!”
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陆晨曦一下钻进了被窝“难受,不吃,晃眼睛。”庄恕听见被子里瓮声瓮气的几个词,好笑地隔着被子晃晃她的肩膀,又揉揉她的头。
“我可都叫你院长了啊,陆院长还不给个面子?”
“哎我发现你这个人,有事求我就叫我院长,在医院就叫我陆大夫,平常没事儿叫我晨曦,生气就喊我陆晨曦,惯是会见风使舵······”陆晨曦皱着眉头碎碎念还没完,就被庄恕一勺粥喂到了嘴里,只能干瞪眼。
“快吃。要论说话我还真得学学你,什么时候都叫我庄恕,连撒娇都直呼大名。”陆晨曦刚咽下一口粥,作势要咬他,庄恕连忙把粥碗塞到她手里,往边上一躲“对哦,陆小姐不开心的时候还会叫我美国老教授······”
陆晨曦翻了个白眼,又舍不得自己手里暖融融的粥。
“要不然叫你什么?恕恕?”
“·······”
五.
法国梧桐的叶子摩挲着玻璃窗,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街上几声不远不近的鸣笛。和煦的夏风温柔又绵长,透过树的罅隙,飘了进来。夏日的夜,总是能从白日的燥热中沉淀出它独有的安宁和祥和,柔软地裹挟全身。
嘉林是座好城市,它在时光的飞速流动之间,留了自己的一份纯真。
它的夏夜,和小时候的一点都没变,安宁得仿佛还能感觉到妈妈蒲叶扇的扇动,和大院里人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。
庄恕低头看着陆晨曦大口舀着粥喝,突然觉得,就像现在这样,过一辈子,也挺好的。
尽管他真的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想过“一辈子”这个词了。
但这个念头,就在他细细地切着菜丝的时候,在她烫着小脸和他打打闹闹的时候,就在这暖黄色的灯光下和这舒服的夏日夜里,毫无征兆地占据了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。
所以,就请让我,这样和她一辈子吧。
六.
陆晨曦喝完了粥,一抬头,就看见庄恕看着他,本来有点发烧的脸的温度因着害羞又升了几分。
“喝完粥了?喏,给你喝点糖盐水。”
“必须得喝吗?上次给你调的时候我尝了一口,难喝死了·······再说你这水怎么是绛色的?你别拿感冒冲剂唬我······”庄恕看着陆晨曦的眼神躲躲闪闪地和自己兜着圈子,就是不肯接过杯子。只好把手放在她脖子上,像哄孩子一样用大拇指轻轻摩挲了两下“陆院长乖,听话,把水喝了,喝完有奖励。而且我保证很好喝。”
“真的?”
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。”
陆晨曦一脸苦大仇深英勇就义的表情,一仰头,全吞了进去。
她刚眯着眼咽进去,还没来得及尝出是什么味道。
就感觉到,他在吻她。
裹挟着夏夜的温热,他在吻她。
七.
天蓝色的被子和红底白点的被子各占一半,安稳地躺在陆晨曦的大床上。
“我怕你半夜发高烧,今天晚上我在这屋,盯着点你。”庄恕走了两步,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,伸着食指朝床绕了个做作的圈“你可别打呼啊。”说完好像怕怕陆晨曦报复一样,赶紧做贼似的溜了。
简单收拾了一下碗筷,回来之后,就看见陆晨曦像只猫似的蜷成了个球。
“怎么了,是感冒有点冷吗?”
“嗯······”
蓝被子被人展开,铺在了红被子上。本来就是双人被,一直被当做单人被用,现在总算是发挥了它的价值,和它的女主人来了场会晤。
小猫球被一个暖暖的人抱住,手搭在前额。
“还烧着呢,先睡吧,明天要是还少,我就找帅哥应志南给你开点药吃了。”手掌下的小脑袋弱弱地点点头。
台灯被庄恕调暗,只身下一点若有若无的光影。
陆晨曦盯着窗帘上投下的树影看了好久,握住庄恕一直没从自己额头上拿下来的手,翻个身,朝向他。
八.
“睡了吗?”
“没”抬手绕过她的肩头,掖了掖她翻身时弄乱的被子。
“我下午睡太多了,现在有点睡不着”他的手落在了她肩膀后面,手臂不松不紧地圈着她,引得她离他怀里近了些。
“我能问你个问题吗?”
“说。”男低音总是简洁明了。
“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?”
九.
是啊,什么时候呢,庄恕也在想。
脑海里一下子蹦出了很多个她。扎着冲天辫看花仙子的,和薛峦吃饭的,和自己吵架的,难着手术刀专心致志的······很多很多,全是她。
“可能是那天下手术回家,看见你趴在桌子上的等我回来吃饺子的时候吧。”感觉怀里有个小东西在笑“笑什么?”
“我要是告诉你,那天的饺子我尝了一个,太咸了没法吃,就全剩给你了哈哈哈哈哈······哎你别箍我那么紧······哎我就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不过那天的饺子真挺难吃的哈哈哈哈哈······”
庄恕拿她没辙,最后还是用一个吻才封住她止不住的笑声。
“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问问这个了?”
“你不是应该反问我什么时候也喜欢上你的吗······好吧,因为我听说,你跟别的小姑娘说我是独一无二的了?”
“没。”气音的主人当然矢口否认。
“撒谎,你还说在你心里没有人可以和我一样。”
“好吧······我是说过······”
“那你为什么要在前面加上一句虽然她有很多小毛病?”
“那不是还有后半句呢吗,你可真记仇。”
“因为我爱你啊,所以只记你的仇。”
十.
她蜷在他怀里,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,借着光瞪大眼睛看着他。
他突然意识到,自己好像挺对不起她的。
他为着自己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,刻意疏远过她,躲避过她,他对她的爱藏在对别人的话语里,却唯独忘了告诉她。
他爱她,但这不是借口。
是他的错。
十一.
他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脖颈,翻身压住她。
“你干吗?”
“没什么,想娶你了。”
十二.
树叶还是在摩挲的窗子。
夏风依旧温柔而绵长。
他的体温和夏夜的温热交叠。
他的气息和她跳的飞快的心跳交叠。
她的意识进入空白的那一刻,听见他说。
“陆大夫,您心率有点快啊。”
十三.
吞噬他,也吞噬她。
山海的浩瀚,宇宙的浪漫。
都在他内心翻腾。
推着他前进。
她的浪漫,她的极端。
全都拿去。
填进他的身体和心。
十四.
陆晨曦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。
但她醒的时候,天刚放亮,若有似无地,能听见医大宿舍楼下,钟主任常喂的几只小猫的叫声。
枕着他的胳膊,一睁眼,就看见他侧着身子望着自己。
刚睡醒的意识懵懵懂懂。
只听见他说,我们结婚吧,今天去领证。
忍不住像只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。
忍者笑意,大大地点了点头。
十五.
庄恕。陆晨曦。
他们就这样无意间跨过了命运赠送的坎儿。
暗夜过去,晨曦袭来。
都是好时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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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些题外话
对庄陆这对cp有着与生俱来的偏爱。
看见官方爆出外科风云女主演的角色名的时候,我就注定了紧追这部剧。
因为她和我名字一样,哈哈,很巧吧。
从电视剧刚开播就一直说想写,拖到了现在,也是抱歉。
以前有人说我写的东西很暖心很治愈。
不知道我现在,还有没有能力让你感觉到温暖,如果可以,无上荣幸。
这篇文章是我前几天在学校里,夜里九点多的时候,天气很热。还没到蚊子泛滥的季节,但坐在前面能闻到走廊隐隐约约不知道谁点了蚊香,很舒服的感觉。
然后就有了这篇送给夏夜的文字。
送给晨曦。
还有一句题外话,不要嫌我絮叨。
这篇文章,我知道那个人看不见,但我想送给一个我以前的老师,老庄。哈哈别误会,我没有恋师,只是怀念他。
因为叫他老庄,搞得我一看陈绍聪叫庄恕老庄就出戏。
那个老师格外的严,具体可参考爆裂鼓手里那位老师。
但是他对我特别好,也更严。
我记得他以前和我一起翻他在美国的照片,跟我说,咱俩现在这真像父女在翻照片回忆。
哈哈,他确实是把我当女儿管的。
他最近身体不太好,但一直在好转。
希望他能康复吧,继续教出比我优秀的学生。
谢谢老庄。
谢谢你看到了我的文字。
也谢谢你点的小心心。
有空还会写庄陆的,长篇短篇都有可能。
欢迎评论,也都会回复。
很巧赶上了520的末班车。
那么······不多说了。
晚安,早点睡。
比心❤